“我們真的殺了一個鍊師!”
拈風師叔有些難以置信。
拈日師叔卻看也不看那鍊師的屍體。
雖然那鍊師死了,但是個中兇險,只有她們自己知道。
太乙門,還是太弱了啊。
有劉厚掌門的精密的計劃,手段盡出,才殺死了這個鍊師。
退一萬步講,哪怕計劃出了任何一丁點差錯,太乙門就會被毫無懸念的滅門。
拈日師叔後怕不已。
視線,也落在了正在和黑天道人戰鬥的倪悅菲身上。
劉厚掌門的實力雖然只有一等鍊師,對上一等法師的紅院真人。
說實話,拈日師叔等人神奇的並沒有太多的擔心。
哪怕劉厚掌門和紅院法師的實力,天差萬別。
可,劉厚實在是創造了太多奇蹟了。
拈日師叔,甚至整個太乙門,都很難想象,劉厚會敗。
但是倪悅菲這邊,卻實實在在的不容樂觀。
倪悅菲和黑天道人的戰鬥,已經白熱化。
最糟糕的是,倪悅菲隱隱有落敗的跡象。
“師姐,我們要去幫小師妹嗎?”
身旁的拈風師叔擔心起來,湊到拈日師叔耳畔,輕聲問。
拈日師叔微微猶豫後,頓時搖了搖頭:“再看看情況。
倪悅菲那小丫頭,性格剛烈,最不喜歡別人插手她的事情。
她肯定想自己親手殺了那可惡的黑天道人。
我們上去幫忙,只會適得其反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拈風師叔還想說什麼,拈日師叔擡手,打消了她的想法。
“別管那麼多,咱們現在只需要給小師妹搖旗吶喊就行了。
這種戰鬥,我們幫不了什麼忙。”
說罷,拈日師叔又命令衆人擡出小板凳,擺出瓜果零食。
沏了一壺好茶,圍在倪悅菲和黑天道人周圍,觀賞起了這場激戰。
不像是在觀戰,反而更像是在看錶演。
太乙門的一羣鶯鶯燕燕們看的興高采烈,還有的弟子,乾脆拿出了熒光棒,對倪悅菲搖旗助威。
戰場之內,黑天雖然佔了上風,但是卻頭痛不已。
倪悅菲,太難對付了。
她真的只是九等真人嗎?
倪悅菲手中的雌雄雙劍實在是太鋒利了,哪怕他佔盡上風,卻沒有佔到任何便宜。
而且在利劍之下,他顯得畏手畏腳。
他有些後悔起來。
這次師尊紅院真人領命前來攻打太乙門,實在是太託大了。
昔日的軟柿子,現在變成了硬茬子。
誰能想得到?
更令他想不到的是,變化最大的當屬倪悅菲。
當年倪悅菲才十來歲,被自己這個三等鍊師抓了去,還一臉憤怒不甘。
當時,黑天道人就覺得她是個麻煩,想一劍殺了。
哪知道天意弄人。
沒有趕盡殺絕,留了後患,現在後患成長起來,已經後患無窮了。
他眼巴巴地看着拈日師叔等人,領着陰陽母子屍殺了自己正陽派的三個九等真人,又將自己的師弟黑雲道人給殺了。
黑天道人憤怒無比,好幾次都想要殺出去,救自己的師弟。
可終究被附骨之蛆般的倪悅菲給纏住,脫不了身。
眼睜睜看着自己同門被殺。
他恨。
恨意化爲凌厲的攻擊,卻被倪悅菲一步一步的險之又險地化解了。
“不愧是天之驕女,這天賦,這攻擊節奏。
可惜,卻是太乙門的人。”
黑天道人嘆了一聲。
這倪悅菲爲何不是自己正陽派的。
若她在正陽派,不出幾年,怕是和自己的修爲不相上下。
倪悅菲衣帶飄飄,一身素白長衣舞起來猶如天仙下凡。
又彪又颯。
看她舞劍,就是一種享受。
但對敵人,卻是一種折磨。
“師叔威風。”
“師叔霸氣。”
“師叔快殺了這惡人。”
太乙門衆弟子嗑着瓜子,喝着茶,手中熒光棒搖晃得起勁。
氣的黑天道人快吐血了。
這些傢伙,正當自己在配合演戲啊。
看戲看得那麼起勁。
黑天道人不由得發起狠來:“轟天雷。”
只聽一陣轟隆隆的響,雷光四溢。
“水浪滔滔。”
倪悅菲用龍門滅魔劍法,將劍氣化爲無數朵水花。
每一朵水花,都正巧擊中黑天道人攻過來的轟天雷上。
“再來。”
黑天道人氣的牙都要崩了。
以倪悅菲的實力,明明是不可能破得了自己的轟天雷。
但偏偏,她手中雙劍太怪異。
不光能驅邪,還能反彈道火。
絕對不是一個小小的太乙門能擁有的東西。
就算是他正陽派,也沒這麼好的法寶。
要想擊敗倪悅菲,恐怕只能先破她的雙劍。
黑天道人想定,也拿出了自己的法寶。
這是兩根黑布旗。
搖動起來,黑雲落下,像是要將周圍所有的空氣都吸入那黑雲中。
之所以現在纔將黑布旗拿出來,黑天道人也是很無奈。
這黑布旗是師尊送給他的,由於無法煉化成自己的本命法器,所以每次使用起來消耗極大。
每用一次,黑天道人都要頭痛欲裂,很長一段時間都渾身無力,實力大減。
不到萬不得已,他是真的不想用。
哪怕,同門死在自己面前。
現在用出來,也屬實是怒急攻心了。
在黑布旗出來之後,倪悅菲壓力陡然增大,臉色也變了一變。
周圍的吸力,讓她手中的雌雄雙劍都快拿不穩了。
在外觀戰的衆多太乙門弟子,只看到黑天道人用黑旗子搖晃了幾下之後,突然整個戰場都被黑氣籠罩。
啥都看不清了。
“什麼情況?”
有弟子問。
“那惡道士好像用上了法寶。”
“臥槽,一個堂堂三等鍊師,居然對上咱們九等鍊師的師叔,都要使用法寶。
他臉不要了嗎?”
“拈月師叔不會有事吧?”
衆人議論紛紛,都擔心起來。
剛剛倪悅菲能用雌雄雙劍,勉強打個平手。
現在黑天道人也用上了法寶,而且那法寶看起來很牛逼的樣子。
倪悅菲,情況會不會不太樂觀?
黑氣內部,什麼都看不到。
就連聲音,彷彿都消失了。
雲起風捲,始終吹不破那層黑霧。
外邊的弟子提心吊膽,全都沉默了,一眨不眨地看着那黑霧。
緊張得連呼吸都快忘記了。
場面,一時間無比死寂。
不知過了多久,那黑霧始終沒有任何變化。
但想來,黑霧內部的激戰,定然兇險無比。
又等了許久。
終於黑霧淡了。
只聽哐噹一聲響,一柄劍刺出黑霧。
彷彿刺破了氣球般。
黑霧破了。
漆黑的顏色,也開始變淡。
緊接着,兩面黑色旗,被丟了出來。
再然後,是破布般,衣衫襤褸,渾身都是傷口的黑雲道人。
那道人口吐鮮血,被扔出黑霧後,連爬起身的力氣都沒有。
傷勢很重。
不多時,同樣滿身傷痕的倪悅菲,面目冰冷,手拿雌雄雙劍,走了出來。
衆人看到倪悅菲的一瞬間,都大驚。
倪悅菲,竟然已經一舉衝破了九等真人,一腳踏入了一等鍊師的門檻。
以一等鍊師之力,硬抗三等鍊師以及他手中的法寶。
就連拈日師叔,也咂舌不已。
冰冷的倪悅菲走到黑天道人面前,用毫無感情色彩的眼神盯着他。
黑天道人慘笑一聲:“我千不該,萬不該,三年前,不該留你們一命。”
“這是你的,遺言嗎?”
倪悅菲淡淡問。
提起劍,一劍,刺入了他的喉嚨。
黑天道人,死不瞑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