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寶扛着雲錦和孟超兩個人不知道跑了多遠,直到跑到了一座深山才停了下來。
“好,好了安寶,可以,可以放我放我下來了。”
“對,對啊,別跑了別跑了,這兒,這兒肯定安全了,沒人跟着了。”
聽着雲錦和孟超的話,安寶眨了眨眼,往後看了一眼,放心真的沒有人後,這纔將兩個人放了下來。
雲錦和孟超兩個人的腳沾地的那一瞬間,就感覺到整個人好像都活了過來。
終於,終於落地了啊!
兩個人跌坐在地上,有些暈乎。
沒辦法……
安寶跑的實在是太快了,就是那高鐵怕是都追不上這個小傢伙……
高鐵好歹還有個鐵包人,安寶這就不一樣了!
如果安寶再不停下來的話,就不僅僅是頭暈那麼簡單了!
怕是要直接吐死才罷休!
三人坐在地上休息了一會兒後,孟超才問道:“你們說,這個比賽到底是要讓我們比什麼?還有,我們到底要怎麼才能離開這兒?以及……那些人說我們是惡魔,這是不是也是考題?”
雲錦和安寶兩個人齊齊的望向孟超,眨巴了一下眼睛,那眼神清澈又愚蠢。
孟超抿了抿脣,嘴角抽了抽,覺得自己問他們好像是白問了。
於是孟超沉默了一會兒道:“不管怎麼樣,我們最好是先打聽清楚到底是誰要捉我們,或者說,是不是誤會,還有那些個什麼神明,到底是什麼?只是,我們這一出去就被追,去找誰問呢?”
孟超這麼說着,就又擡頭看了看雲錦和安寶。
嗯……
清澈愚蠢這種眼神,可能不僅僅是在大學生的眼裏纔看得到的……
孟超嘆息了一聲,果然是不該指望這兩人。
他的心思飛速的轉動着,隨即道:“這樣,我們先喬裝打扮一下,然後呢,再去打聽打聽消息,最重要的是,如果能夠遇到其他的參賽者,或許更好,他們知道的說不定會更多,你們覺得呢?”
孟超說到這兒頓了頓,突然的又搖搖頭道:“罷了,不需要你們覺得,走吧。”
片刻後……
一個偏僻的小村莊裏,一戶農家的後院中。
三顆腦袋探頭探腦,鬼鬼祟祟的正趴在一根晾衣杆上,伸出手飛快的將那上面晾着的溼衣服給拽了下來,然後就要往外跑。
只是才走兩步,就聽到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:“你們是在偷我們家的衣服嗎?”
安寶三人愣了愣,做賊心虛的回過了腦袋,就看到了一個和安寶差不多大的小男孩正揹着一個揹簍的的柴火,站在那兒,疑惑的望着他們。
孟超與雲錦對視一眼,雲錦的手裏已經直接掏出了一道符紙,隨時準備如果那孩子尖叫,就把人給制服!
可是卻沒想到,安寶很認真的看着那小男孩,奶聲奶氣的道:“不是偷哦,是借哦。”
“借?”小男孩歪着腦袋,有些疑惑。
安寶點了點小腦袋,然後就走向了那小男孩,雲錦想要攔着安寶,但是卻沒來得及。
只看到安寶已經走到了小男孩的跟前,然後就從自己的小兜兜裏頭掏了掏,然後掏出了一袋糖果,遞給了小男孩道:“吶,這是糖果,可甜了,給你當租金好不好?”
小男孩好奇的看着手裏精美的糖紙包裹着的糖果,疑惑的捏着那糖紙,聽着那糖紙發出的沙沙聲,驚奇的看向安寶問道:“糖果?可以喫嗎?”
“嗯吶!你不會嗎?安寶教你哦。”
安寶說着就幫着那個小男孩打開了糖紙,然後將糖給拿了出來,塞進了男孩的嘴裏,這才問道:“好喫嗎?”
小男孩的眼神一亮,像是有漫天的星辰一般,連連點頭道:“好甜啊!”
“那是!安寶選的糖果是最甜最好喫的啦!”
“你叫安寶啊?我叫鐵牛哦。”小男孩一臉高興的介紹起了自己的名字,安寶咋了轉眼,點點頭道:“所以,鐵牛的衣服可以借給我們了嗎?”
“好啊。”
鐵牛點了點頭,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,有些緊張的看了看大門外的方向,壓低了聲音道:“那你們快走吧!我的爹孃就要回來了,別被他們知道了。”
安寶點了點腦袋,高興的道:“謝謝你啊鐵牛,哦,對了,這個也給你,保你平安哦。”
安寶看着鐵牛的面相,忍不住的微微搖頭,這是什麼天煞孤星,克人克己的面相啊?
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,安寶直接給了鐵牛一張護身符,頓了頓道:“要好好活下來哦,我們還要還你衣服哦。”
“好。我等你。”鐵牛笑着將那護身符給塞進了懷裏,像是收着什麼稀世珍寶一樣。
等到安寶他們離開後,鐵牛才連忙小心的將安寶給的糖塞進了懷裏,連帶着那張符紙一起。
“你這拖油瓶,提前回來了也不知道燒火做飯嗎?在這兒發什麼呆啊你?”
一道暴虐的聲音響起,下一瞬,鐵牛就被一腳踹飛了好幾米,一口血就吐了出來。
“孩他爹,別別打了,我去做飯就是,你休息着吧。”
一名婦人看到這一幕,連忙上來拉住了那個大漢,好說歹說,才把那個大漢給勸退。
“哼!你自己帶來的拖油瓶你自己最好管好,別一天到晚的喫白飯不幹活!再有下次,我弄死你們!”
“是,是知道了……”
婦人連連點頭,送走了男人後,這纔看向了鐵牛。
鐵牛擦了擦嘴角的血跡,低垂着眼眸,不敢看婦人的眼。
“鐵牛,你知道娘已經過的很辛苦了,要不是因爲你,你後爹也不會這麼對我,可是你怎麼半點兒眼力勁都沒有呢?你是想要連累娘一起捱打嗎?”
婦人看着鐵牛並沒有上前去安撫他,反而開口就是一副責備的口吻。
鐵牛抿了抿脣,心裏沒有絲毫委屈,像是早已經習慣了一般,點點頭道歉:“我知道錯了娘,下次不會了。”
“哼!你最好知道,要不是你爹早死,你那爺奶也倒黴跟着去了,我也不會帶着你一起改嫁,我只求這輩子能安穩的過下去,你……再過五年,你就自己出去單過也能活,娘對你也是仁至義盡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哼。”
婦人哼了哼,看到鐵牛低眉順眼的樣子,這才滿意的離開了這後院。
鐵牛看着婦人的背影,十分沮喪又絕望的垂下了腦袋,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,從懷裏掏出了安寶給的糖果,塞進了嘴裏。
真甜啊……
像是……像是那個小妹妹的笑一樣,甜。
不管是爹孃還是後爹,從沒有人肯那樣對他笑過,更沒有人給他喫這麼好喫的糖。
真好……
安寶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