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晟晟哭着哭着就趴在唐溪懷裏睡着了,濃長的睫毛溼漉漉的,眼皮泛着紅。
唐溪垂頭看着他肉嘟嘟的小臉蛋,騰出一隻手輕輕擦了擦他的眼淚。
睡夢中的小孩砸吧砸吧嘴,哽咽着哼唧了一聲。
唐溪看着懷裏小小的身體,心疼的湊到他臉上親了親。
秦驍從外面推門進來,輕手輕腳走到牀前,看小晟晟睡着了,壓低聲音問唐溪,“睡着多會了?”
唐溪道:“剛睡着,你先回去睡吧,我今天要在這裏陪晟晟。”
秦驍眼睫微垂,半眯着眼看她,無聲的和她抗議。
唐溪扭頭避開他的視線,他俯下身,手指在兒子的鼻尖輕點了下,說:“小白眼狼,搶我老婆。”
唐溪瞪了他一眼,秦驍收回手,深邃的眼睛凝着她臉,抿着脣,渾身瀰漫着被拋棄的幽怨氣息。
唐溪不理他,他湊到唐溪耳邊,輕聲說:“你偏心,把他哄睡着了不哄我,我很傷心。”
唐溪:“”
這男人臉呢,三十歲的人了居然能說出這種話。
“你要哄什麼?”
秦驍繼續不要臉,“我最近失眠,睡不着,哄我睡覺。”
他最近都沒有出差,每天睡她旁邊,她怎麼不知道他失眠。
唐溪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,秦驍坐到牀頭,肩膀挨着她的肩膀,往她身上擠,“哄我。”
唐溪無奈的點了點頭,“好好好,等會哄你,你先回房間等我,我過一會回去。”
秦驍滿意的挑了下眉,脣角微揚,沒先回臥室,一聲不吭的坐在旁邊,目光落在她懷裏的小崽子身上。
這小崽子睡覺時也很警覺,他是趴在唐溪懷裏的,剛睡着如果把他放下來,很容易就會把他弄醒,得等睡熟後才能把他從懷裏放下去。
夫妻倆靜靜的等了十多分鐘,小崽子已經停止了時不時的啜泣,空氣裏傳來他均勻的呼吸聲,唐溪和秦驍對視一眼,默契的分工合作。
秦驍去浴室弄溫熱的溼毛巾,唐溪小心翼翼的把小孩放到牀上,從牀上下來,俯身給他蓋好被子。
他臉上的眼淚已經幹了,秦驍拿着毛巾過來給他擦了擦臉,正準備和唐溪回臥室,小崽子突然又翻了個身,一腳把被子踹開。
唐溪以爲他醒了,趕緊拍了拍他的小肚子哄他,仔細一看小孩還闔着眼,睡得很香。
秦驍道:“沒醒。”
他把小晟晟身上被子重新蓋好,見唐溪臉上露出猶豫的表情,猜到她可能是想留在小晟晟這裏睡,直接打橫把她抱起來,往外面走。
唐溪正想跟他提今晚要帶着小晟晟一起睡,被他強勢的抱在懷裏,怕吵到小晟晟,沒敢掙扎,等出了小晟晟的房間,才擡手在他胸口上打了下。
她這拳頭對他來說不痛不癢的,秦驍連眼睛都沒眨一下,把她抱回臥室,放在牀上。
唐溪想到他剛剛在小晟晟房間裏說的那些話,打趣道:“秦先生,你還要不要臉了。”
秦驍拉起她手,放在自己臉上,“想摸我臉就直說,給你摸。”
唐溪好笑道:“你以爲我是你呀,一句話能拐十八個彎,想說什麼不直接說,非得讓別人猜,跟自己三歲的兒子都爭寵,幼稚。”
秦驍理直氣壯道:“明明就是你偏心,每次那小崽子跟我鬧脾氣,你都向着他,跟他一起孤立我,我的老婆,憑什麼讓別的男人霸佔着,我委屈還不能說了。”
“”
秦驍一臉委屈的說:“老婆,在你心裏,我和小崽子,誰更重要?”
唐溪不理他。
秦驍不依不饒,催促道:“快說,誰更重要。”
唐溪不說,掀開被子躺到裏面,背對着他。
秦驍緊接着上牀,從背後摟住她,把她整個人圈在懷裏,臉湊到她頸邊,含住她白嫩的耳垂吮了下,一邊跟她做着親密的事情,一邊沒皮沒臉的發出悲天憫人的感慨,“你就是不疼我,此刻我在你面前,小崽子都不在,我問你誰更重要,你連敷衍的說一句我更重要都不願意,可見在你心裏,是那小崽子更重要。”
唐溪敷衍道:“你更重要。”
秦驍更委屈了,手掌在她腰上捏了下,“你就知道敷衍我。”
唐溪輕哼了一聲,氣得推他肩膀,攆他下牀。
她不回答他,他說她連敷衍都不敷衍一下。
她敷衍了,他又說她太敷衍,簡直是沒事找事。
“走開。”
她扭頭躲他的吻,不給他親。
秦驍緊緊的摟着他,說:“這大晚上的,你讓我走哪去?”
唐溪:“去地上睡。”
“你捨得?”
唐溪捨不得,但她知道他肯定不會到地上睡,冷哼一聲,“我有什麼捨不得的,你不是說了嗎?我不疼你。”
秦驍抓住她抵在自己胸前的手,親了親,說:“你這樣對我,有沒有想過你的寶貝兒子將來長大了,娶了老婆,也可能會被他老婆趕下牀,你心疼不心疼。”
唐溪:“”
小晟晟才三歲,她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。
不過他這麼一說,唐溪想到脾氣秉性都隨爸的小晟晟,如果以後娶了媳婦,也跟他爸一樣在媳婦面前這麼幼稚,別說是趕下牀了,趕出家門都有可能。
唐溪覺得自己的脾氣算是好的了,一般的姑娘可沒自己這麼好脾氣。
這人平時不承認兒子跟他像,這會倒是把兒子拉出來跟他一起賣慘了。
她本來也只是虛張聲勢要趕他下牀,就算不提小晟晟,他睡地上她也心疼呀。
唐溪沒留心這個問題裏的陷阱,大晚上的也不想折騰,收回手說:“趕緊睡吧,明天還要送小晟晟去上學呢。”
秦驍感慨道:“果然小崽子在你心裏更重要,一提他你就心疼了。”
唐溪:“”
唐溪氣笑了,語氣帶着警告,“你還有完沒完了?”
再多說一句,她今晚就去晟晟房裏睡。
秦驍目光幽幽的看着唐溪,說:“完了。”
第二天早上,唐溪和秦驍洗漱好後,也沒看到小晟晟過來找他們。
小崽子平時早上醒的都很早,經常秦驍和唐溪還沒起牀,他就自己穿好衣服,跑過來喊門了,今天到現在都沒過來,也不知道是沒醒,還是沉浸在要上幼兒園的悲痛中。
因爲小崽子昨天睡覺前都還在生秦驍的氣,沒跟秦驍和好,爲免小崽子有藉口鬧脾氣不去幼兒園,秦驍沒往他房間裏去,喊他起牀的事由唐溪來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