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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20章 是夢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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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蘇羨驀地想起,他爹曾在太學院外與他說過的話。他要快快長大,要好好保護他娘。

    眼下看見沈嫺這番模樣,蘇羨很是心疼,又不曉得該怎麼安慰。

    他剛給沈嫺拭去了眼窩裏的淚痕,沈嫺便又孩子氣地溢出溼潤的痕跡。她像睡着了,嘴裏輕聲呢喃着蘇折的名字。

    蘇羨道:“不哭,有什麼大不了的。”頓了頓又道,“他很快就會來了。”

    沈嫺安然地睜開了眼,望着蘇羨笑,笑裏帶着水光,溫柔地問:“你是小蘇折嗎,原來你小時候長這樣,可真漂亮。”

    蘇羨一直不說話,只默默安撫着。

    直到蘇折趁着夜色來了太和宮。一進寢宮,撲面而來便是鳳梨酒的味道,讓他微微皺了眉,道:“怎讓她喝這麼多酒。”

    蘇羨回頭看見他來,起身走到他面前,溼漉漉地望着他道:“你能不能花一晚的時間,好好陪陪我娘。往後我會聽你的話,快些長大。她是我娘,你不能讓她這麼難過。”

    蘇折道:“你出去早些睡吧。”

    後來蘇羨就出去了,玉硯關上了房門,再也無人來打擾。

    蘇折斂衣席坐在貴妃椅榻旁,深沉迷戀地一直看着椅榻上醉得一塌糊塗的女子。

    蘇折的手指端,在炎炎夏日也是一股子淡涼。碰到沈嫺的眼窩,沈嫺睫毛顫了顫。

    他指尖溼潤地收回來,放在脣邊,嘗着她的眼淚,又鹹又苦。

    沈嫺睜開眼,瞳孔裏映着那熟悉的容顏,只是她眼裏的水光是渙散着的,總也聚集不到他的身上。

    她模模糊糊道:“才閉眼一小會兒,小蘇折就長大了。”

    她望着蘇折,再捨不得閉上眼睛,臉頰緋徹透紅。沈嫺道:“我定然是在做夢,所以時間纔會過得這麼快。要是在夢醒後,每一天我都在煎熬着,度日如年,又哪盼得見你守在我牀前。”

    她靜靜淡淡地說着,眼眶裏的淚沒有意識地順着眼角,橫落在鬢髮裏。

    蘇折的手指一遍一遍被她的眼淚所灼燙着。他黯然紅了眼角,輕聲細語道:“從前不是與你說過,心裏鬱結的時候,不宜一個人飲酒,飲酒傷身,怎麼不聽。”

    沈嫺眯着眼,問:“蘇折,是夢吧如若不是夢,我怎會聽見你在我耳邊低聲說話呢,我怎會看見你也流了淚呢”

    蘇折道:“嗯,是夢。”

    沈嫺道:“那既然是夢,你能不能抱緊我”

    蘇折伸手來抱她,她狼狽而癱軟地從椅榻上滑落下來,一下子撲到蘇折懷裏,把他抱住。

    他的懷裏異常清冷,可那沉香猶在。沈嫺埋頭在他的衣襟裏,隱忍地抽噎出聲。

    大約一心以爲這是夢,沈嫺便無需顧及什麼,等夢醒後一切又了無痕。所以在她夢裏還能看見蘇折的時候,她脆弱得一擊即潰。

    她不用再刻意把自己僞裝得很堅強,她也把她的卑微和恐

    懼在蘇折面前展露無遺。淚水沾溼了蘇折的衣襟,她的抽噎變成了肆無忌憚的哭泣。

    她好想用盡力氣去抓緊他,哪怕是片刻的溫暖,這輩子都不想錯過。

    她和蘇折同是高傲的人,可惜到最後,都愛得如此卑微。

    沈嫺有太多的爲什麼,可是她問了太多次,知道得不到蘇折的答案,所以她最後不再問了。

    她只迷迷糊糊地跟蘇折講着過去的事,如若能挽留住蘇折,她示弱一些也沒有關係。當兩廂情願的感情最後變成了一廂情願,不就有一方要示弱嗎

    淚水沾溼了鬢髮,絲絲縷縷地貼在緋紅的臉頰上,她蹭着蘇折的頸項,渾渾噩噩道:“蘇折你是不是恨我啊你若不是恨我,你會用這樣殘忍的方式來報復我麼”

    蘇折臂彎裏捧着她滿腰長髮,道:“我恨你什麼呢。”

    明明愛都已經來不及了。

    “可我不愛你的時候,你怎麼要來招惹我,你怎麼讓我有了阿羨。大抵沒有你們,我會有另一番瀟灑恣意的生活。你怎麼不問問我,就隨意地闖進我的命裏”沈嫺喃喃道,

    “我由不喜歡變得喜歡,我由不接受變得接受,我由不相信變得相信你說過那麼多7;150838099433546動聽的話啊,你爲我做過那麼多一生難忘的事啊,當我篤定我再也離不開你的時候,你卻要把我生撕活扯地撇開,蘇折你不知道那很痛”

    蘇折拭去了她的淚,道:“好了,不說那些了。阿嫺,接下來我與你說的話,你都好好記在心裏,好不好。”

    沈嫺受驚一般地捂着耳朵,用力搖頭:“不,我不聽,我不聽我知道你把話說完以後就要離開我了我不會聽的我不會聽的”

    極度的悲從中來,讓沈嫺幾乎連怎麼呼吸都忘了。

    蘇折扶着她的頭,看着她迷濛的眼睛,道:“別忘了這是在夢裏,你若是不聽,這夢就要醒了,我一下就會消失了。”

    沈嫺一顫,無助哀惶地把他看着。

    蘇折將她從地上抱起來,放到牀上去,輕聲道:“往後一個人不要喝這麼多酒。最好以後都不要碰酒,以往的時候有我在,以後沒我的時候你喝醉了可怎麼辦。”

    沈嫺搖頭。

    蘇折道:“你應我,若是不應我即刻便走了。”

    沈嫺抓住蘇折的衣角,不放他走。她太害怕蘇折走了,蹭起身來就去吻他,胡亂地吻上他的頸項,咬着他的喉結和下巴,囫圇道:“不許走”

    蘇折坐在牀邊沒動,任她胡作非爲。

    沈嫺顫着去吻他涼薄的脣,額頭抵着他的,道:“蘇折,我不許你走。你不是喜歡做權臣嗎,你繼續做權臣,朕命令你,永永遠遠,都不許離開朕。”

    她說得沒有任何囂張氣焰,反而將自己放得很低很低。

    沈嫺蠻橫地把蘇折推倒在牀上,那些過去洶涌的回憶不斷在腦海裏翻轉,折磨着她,她壓在蘇折身上,俯頭就發狠地親吻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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