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着殷紹的話,白鈺一下子愣住了。
只感覺自己的腦子裏嗡嗡作響。
看來那天他猜測的都是對的。
如果直接告訴眼前的人,他這裏根本沒有赤果,赤果早就已經被他喫掉了,和他的內丹合爲一體。
恐怕,殷紹也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,取走他的內丹吧。
白鈺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殷紹,一雙原本就已經暗紅的兔子眼,此刻更是紅的厲害。
白鈺的眼神裏是說不出的失落。
眼睛裏似有着淚珠在打着轉轉,但是卻沒有掉下來。反而是濃烈的諷刺意味。
嬌俏的小鼻尖也因爲這樣的的情緒而變得微紅。
他抓住了殷紹的手臂一直沒有放開,也根本不肯放開。
不管怎麼樣,他就是不讓殷紹去殺了赤荀。
既然殷紹都已經說出這樣的話了,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呢?
白鈺的表情帶着難以言喻的倔強。
大有一種你不是想要殺他嗎?大不了先殺了我的意味。
殷紹看着這樣子的白鈺,整個人怔了一下。
原本心中的怒意,在看見他眼眶裏蓄着淚水的那一刻起,便一下子消散開來。
其實他說完剛剛那句話之後,心裏就已經後悔了。
雖然他確實很痛恨妖精。
也從小立志,只要看見妖精,就一定要殺死。
可是捫心自問,如果是自己眼前的這個小兔子精。
自己還捨得殺他嗎?
其實光是想到這個設想,殷紹的心臟便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揪住了一樣,竟疼的厲害。
且不說他們倆之間有過現在這個約定,更重要的是,他們也早就有了夫妻之實。
雖然他不可能娶一個妖精爲妻。
可是,這個小妖精對於他來說,確實是不一樣的......
只是現在的殷紹還不明白,這種不一樣到底意味着什麼?
他只知道,因爲這不一樣,他就不可能殺了白鈺。
殷紹還記得白鈺剛剛從樹上跳下來,猛的跳到自己的身上,叫着自己夫君時的樣子。
那樣的畫面實在是太美太美。
而眼前的人更是那麼可愛,那麼甜......
不要說殺了他。
此刻他看見白鈺露出的這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,都恨不得把他給摟在自己的懷裏,好好的安慰他了。
好像他剛剛的話,是說的太重了一些......
可是,那也是被白鈺給氣的啊。
這隻蛇精那麼可惡,他想要把白鈺娶回去,也想要把白鈺給帶走!
這樣的認知讓殷紹簡直氣昏了頭腦。
可是白鈺居然還想要保護他。
殷紹緊咬着牙,眉頭微皺,他不知道自己這樣的行爲到底算是什麼?
心神竟開始有些不寧,這還是從來沒有過的。
然而他的心神這一不寧,就連手上的捆妖繩也稍微鬆了一些......
赤荀剛剛已經快要嚇死了,差一點他就變成了劍下亡魂。
此刻一見困妖繩鬆了,根本一點猶豫都沒有,直接幻化成一條小蛇,立刻竄了出去。
他的速度之快,前後不過一眨眼的時間,這赤荀已經消失不見了。
殷紹看了自己手上拿着的那條已經空了的捆妖繩,又看了一眼白鈺。
有些譏誚的說道:
“你看,你剛剛想要保護的人,還不是撇下你跑了?你那麼拼了命的保護他,又有什麼意義呢?”
殷紹想要告訴白鈺,別以爲那條大蛇說幾句好聽的話,就有什麼大不了的。
當出現危險的時候,他的第一反應還是撇下你跑掉?
這條蛇根本就靠不住,也不會是他以後伴侶的人選。還是趕快死了那條心吧。
然而白鈺根本就沒有回答殷紹。
而是鬆開了自己抓住殷紹的手臂,拎着手中的小籃子,默默的往屋子所在的方向走去。
[叮,目標人物好感度+30,當前好感度—110%]
小迷糊及時出來打圓場。
[宿主,雖然反派大人剛剛說話不好聽,可是他的好感度確實是是實實在在加了的,而且還加的挺多的......]
白鈺冷笑了一聲,“哦,還是負的。不僅是負的,還是負一百多。”
這樣的好感度,簡直就像是來嘲笑他的一樣。
怎麼就那麼不自量力,去打這麼一個賭呢?
這個人他真的會愛上自己嗎?
白鈺沒有一刻這麼心灰意冷過。
他低着頭慢慢的走着,可是,他忽然感覺到有一隻手用力的拉住了自己,而且還抓的很緊。
反派大人的手依舊那麼溫暖,在這微涼的早春裏,能夠這麼一雙熾熱的手牽着自己,真的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。
可是......
在現在這種時候,他卻一點都感覺不到溫暖。
殷紹剛剛說的那些話還歷歷在目。
如果不是他和自己早就有了那個約定。他也不會放過自己。
別說是手了,就連心臟都涼透了。
“白鈺,我......”殷紹的臉上充滿了糾結。
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,就已經被白鈺給打斷了。
“不要說了,我都知道,人妖殊途。是我在癡心妄想罷了。你放開我吧,我回去休息一下......早上好像起的太早了一點。我還想再去睡一會。”
說着白鈺便掙開了殷紹的手,快步的往前跑去。
只留下殷紹一個人心煩意亂的待在那裏。
雖然殷紹和白鈺認識的時間不長,但是這個小兔子精在他看來,一直都是活潑可愛,又非常粘着他的。
他原以爲,就算自己趕他走,他都不會走。
卻沒有想到,其實他的心思卻這樣細膩......
殷紹一直站在這裏,看着白鈺的背影,直到那個人背影就這樣消失不見。
殷紹慢慢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,緩緩的靠在了一棵樹上。
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。
爲什麼這個才認識了兩天的兔子精,竟然會這樣影響他的心神?
讓他如此的心神不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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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迷糊,你說......爲什麼難過的只有我?”
白鈺躺在牀上,眼睛看着屋頂,整個人一動不動。
一開始他來做任務的時候,就是非常單純的做任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