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歡年看着海叔，問道：“您認識姜華嗎？”
海叔搖頭。
溫歡年：“她就是當時賣貨給你的兩個供銷社員之一。”
海叔：“我早就不記得了，不過如果她在供銷社上班，那我應該跟她說過話。”
之前有個老人說看到過姜華和司機說說笑笑，這就對上了。
那位目擊老人是魏奶奶的丈夫魏老頭。
溫歡年看向魏老頭，問道：“當時你瞧見他們說笑了，還有別的什麼舉動嗎？”
魏老頭回憶道：“我也有點記不清了，當時我是去給我老婆送飯，正好看到姜華跟司機說話……”
溫歡年突然打斷他：“只是說話，不是說笑？”
魏老頭：“……應該是姜華笑了一下，司機沒笑。”
海叔冷哼一聲，說：“我不喜歡笑。”
魏奶奶掐了她丈夫一把：“姜華喜歡笑，她又不是故意對司機笑！”
魏老頭被掐得痛叫了一聲，縮着脖子說：“我……我也沒說他們怎麼樣啊……”
溫歡年緊接着問道：“那你應該只在供銷社見過他們說話，而且僅此一次，沒在其他地方看到他們有接觸吧？”
老人看了眼成河，又看了眼海叔，搖頭說：“沒有。”
溫歡年目光突然變得凌厲，盯住他：“也就是說，您並不能證明姜華和海叔有姦情，對吧？”
魏老頭愣了下，聲音忽然小下去：“對……”
他突然間想到了很多。
當年成河說姜華和司機私奔，他也曾推波助瀾，因爲他記憶中確實見過姜華跟和司機說笑。
可現在想起來，姜華本來就喜歡笑，對每個人都是笑。
而且那天是大白天，有好幾個人在供銷社，他老婆也在……
溫歡年沉聲道：“那你怎麼能幫着成河一起污衊姜華？”
魏老頭瞪圓了眼睛，臉上一點點露出慚愧的表情，然後慢慢低下頭。
魏奶奶使勁掐他的腰：“你作孽啊！”
溫歡年看向院子裏其他人：“你們還有誰見過姜奶奶和海叔私會嗎？”
那些老人面面相覷，都搖頭。
只有一個老人低聲說：“我也只是在供銷社看到他們說話。”
溫歡年深吸口氣：“也就是說，沒有任何人能證明姜奶奶跟海叔有私情，更沒有人能證明姜奶奶跟海叔私奔，那爲什麼鎮上的人都說姜奶奶私奔了？！”
那些老人互相對視，慢慢地，大家都跟魏老頭一樣低下了頭。
網友們見狀，頓時議論紛紛——
【這可真是助紂爲虐，姜奶奶的名聲就是被這些人毀掉的。】
【人言可畏，三人成虎，所以啊，有些人說話的時候，最好還是三思而行。】
【雖然這些鎮上的人可能也不是壞人，但我還是覺得他們好歹毒啊，就這麼污衊一個女人的清白。】
【是啊，那可是七十年代啊，那時候的女人被污衊清白，哪可能還有名聲。】
白悠悠等人也是聽得既震驚又恐懼。
衆口鑠金，姜奶奶幾十年來一直被鎮上的人議論是私奔，就這麼被定了罪，多可怕啊。
叫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。
溫歡年早就算到是怎麼回事，倒是比所有人都鎮定。
她看向海叔，繼續道：“我現在要問您一個最關鍵的問題……姜華是和您私奔了嗎？”
海叔像是聽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，斬釘截鐵道：“沒有！”
“當時我們運輸隊一共有十個人一起出差，大家都可以給我作證，我沒帶女人回去。”
“我們每次出差都得幾天幾夜，所以我們是兩個司機開一輛車，兩人換着開，免得疲勞駕駛。”
“如果我帶上女人，幾天幾夜的行程，不可能不暴露，畢竟活人都需要喫喝拉撒。”
這番話很有道理。
聽完之後，院子裏的人不由都暗自點頭。
如果姜華真的跟他跑了，那肯定會被其他司機發現。
海叔說：“當初我們一起出差的司機都活着，他們可以給我作證。”
一些老人互相扯着衣服，開始竊竊私語——
“如果姜華沒跟司機私奔，那……姜華還真有可能是被人給殺了？”
“那時候出門是要打證明的，姜華不可能自己跑出去。”
“我還是不信成河會殺人，我跟他做了這麼久的鄰居，他不是那樣的人。”
“那你倒是說說，姜華到底怎麼消失的？反正從那天起，大家就沒見過她了。”
網友們在直播間也是刷評論刷得飛起——
【好了，真相差不多已經浮出水面，我敢肯定是成河殺了姜奶奶。】
【這老土好歹毒啊，殺了妻子，還要污衊妻子的清白。那個年代，女人私奔，肯定會被罵婊子，被罵水性楊花，被罵千人騎萬人壓。】
【太殘忍了，我恨不得衝出屏幕抽他！】
【虧我剛剛看他長得慈眉善目，還替他說過話！呸！噁心！】
成河不知道網上的議論，但他能聽到院子裏大家在說些什麼。
已經有一些老人在用懷疑的眼神偷偷打量他。
他現在倒是鎮定下來了。
畢竟他骨子裏有反社會人格，當年殺姜華奪姜家財產時，他能做到不露聲色，那他現在也能鎮定。
只是眼看他殺人的事就要敗露，他卻沒有找到辦法替自己洗脫，這讓他心裏有點着急。
溫歡年掃過他，說：“在海叔車子離開長福鎮的那天晚上，姜奶奶剛好死亡，日期是對得上的。”
“所以，事情的真相是，你打聽到海叔他們在哪一天離開，算計好時間，對姜奶奶動手。”
“把姜奶奶殺了後，你立刻分屍掩埋真相，第二天就散佈謠言，說姜奶奶跟海叔私奔了。”
成河露出被冤枉的表情，怒氣騰騰道：“你不要亂說！你問問我當初的鄰居們，那天晚上他們有沒有聽見什麼古怪的聲音。如果我殺了姜華，姜華肯定會大喊大叫，肯定會弄出動靜吧？”
魏老頭撓了撓頭，說：“我一直住在姜家隔壁，那天晚上我們一家都沒聽見什麼動靜。”
這次魏奶奶也點頭作證：“確實沒有什麼異常。”
要不然他們肯定不會輕易相信姜華是跟人跑了，而沒有想到姜華是被害了。
成河盯着溫歡年，說：“看吧，沒有人聽見動靜。”
他既然敢謀財害命，還能瞞天過海幾十年，那他也不是個蠢的。
所以他短短几分鐘內，他就想到了替自己洗脫嫌疑的辦法……
那就是嫁禍給海叔！
“我當時可是親眼看到姜華上了他的車，我想去追，可是車子輪胎跑得快，我追不上。”他指着海叔，說，“也許是他把姜華擄走，先奸後殺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