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聲音不算小，不止她身側的葉遠琛聽見了，身後的顧一珏等人也都聽在耳中。
顧一珏代表發小們發出疑問：“換命？”
他第一次聽說換命，不知道是怎麼回事。
張行卻是清楚的，給他科普：“打個比方，張三是大富大貴的命，李四是窮困潦倒的命，兩人命格互換後，張三會變得窮困潦倒，而李四得到了他的命格，會變得大富大貴。”
這個解釋很清晰明白，顧一珏一下子就懂了：：“也就是說，剛剛那個中年女人是清潔工的命，只是她換了命格，所以變得這樣富貴，還能衣錦還鄉？”
溫歡年瞅他一眼：“你也很聰明啊。”
顧一珏：“……”
大嫂之前一直誇張行聰明有天賦，他還有點兒嫉妒張行，現在聽大嫂誇自己，他忽然感覺有點羞恥……
溫歡年收起玩笑，眸光又落在中年女人的背影上，說：“走吧，我們還會見到她的，現在先去喫飯。”
他們早就定好了一家火鍋店，據說味道還不錯，在景區算小有名氣。
其實來之前，沈老爺子是準備幫他們安排最好的住宿和喫食，還準備叫景區這邊休業半天專門接待他們的，但這個提議被葉遠琛拒絕了。
實際上，以葉遠琛這行人的權勢，當然有的是辦法可以叫景區休業，但他們沒有這樣做，本來旅遊就是該熱熱鬧鬧的，哪裏用得着那種特權。
他們住普通的酒店，喫最普通的喫食，也很開心。
火鍋的味道確實不錯，喫完後溫歡年坐在包間裏，說是歇一歇再回景區住。
顧一珏想起換命的事，神祕兮兮地問：“大嫂，是在等那個女人嗎？”
溫歡年瞅他：“你果然聰明。”
顧一珏：“……”
葉遠琛給她拿了個車釐子，遞到她嘴邊。
溫歡年立馬不逗顧一珏了，專心致志地喫水果。
顧一珏：“……”
他懷疑老大是在喫醋，但他沒有證據。
沈君澤的關注點還在換命上：“如果真的換命，這也太歹毒了。”
試問一個人本該有錦繡前塵，卻被另外一個人換掉命格，從此窮困潦倒半生，誰遇到這種事會不生氣呢？
估計得氣瘋吧。
溫歡年用餐巾紙擦了擦手，說：“來了。”
衆人一愣。
他們的包間是在二樓，溫歡年走到窗邊往下看。
其餘人立刻跟上，也一起看向樓下街頭。
就見白天的清潔工正在清理垃圾桶，而那個氣質很好的中年女人正被當地領導陪着走入火鍋店，似乎是準備來用餐。
兩人在火鍋店門口相遇。
中年女人往前走，並沒有看到清潔工。
但清潔工卻看到了中年女人，火鍋店門口的燈很亮，可以清楚地照射出清潔工的表情。
她先是撐着掃把，有些羨慕地看着被人羣簇擁的中年女人，接着像是看清了中年女人的面目，她露出了疑惑的表情，之後她又定睛看了幾秒，大約是認出了中年女人，她臉上透着驚喜。
“孟姿寧！”她上前一步，攔住中年女人，驚喜地喊，“你是孟姿寧吧？”
中年女人聞言停住腳，擡頭看向清潔工。
兩人面對面站着，離得很近。
在中年女人擡頭的那一剎那，燈光照在兩人臉上，樓上的溫歡年等人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見兩人的樣貌。
顧一珏驚呼：“她們兩個好像啊！”
沈君澤和曾戚風立即看過去，也很驚訝。
那兩人確實很像。
雖然清潔工的額頭和眼角已經有了很深的皺紋，看起來比中年女人老了十多歲，而中年女人卻雍容華貴，看着十分年輕，但兩人站在一起，就可以看出兩人的五官真的很像。
說她們是姐妹估計也沒人會懷疑。
顧一珏忍不住問：“難道這兩人是親戚？”
溫歡年：“不是。”
這下子衆人都好奇起來。
溫歡年看了眼張行，問：“你看出什麼了嗎？”
張行知道師父這是在考他。
他纔跟着溫歡年學習算命，對面相研究只是入門，但他的確看出了一些古怪，猶豫片刻後，說：“如果我沒看錯的話，中年女人在見到清潔工的那一刻，面部突然生出煞氣，應該是動了殺氣。”
“而且這兩人頭頂的氣運在糾纏，有點像在打架，估計是因爲兩人換了命，氣運也換了，現在重新相遇，原本屬於對方的氣運都想跑回原處，這纔出現這種現象。”
溫歡年嗯一聲：“不錯。”
這算是真正的誇讚，張行撓了撓頭，靦腆地笑了。
顧一珏幾人開始猜測中年女人和清潔工的關係，只有葉遠琛很淡定地站在溫歡年身側，握住她的手放到口袋裏，給她暖手。
溫歡年衝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，說：“我們下去吧。”
一行人走到門口，就聽見中年女人在問清潔工：“你認識我？”
她身邊的領導和助理們都在一旁好奇地看着，實際上她和清潔工很像，說是親姐妹也是有人信的，但她說不認識清潔工，衆人都有些詫異。
清潔工指着自己：“你不記得我啦？我是朱小娟啊！我們小學還是同桌來着，初中也是同班同學！”
看來以前她們應該很熟。
孟姿寧盯着她看，似乎在回憶，想了好一會兒，笑着說：“我想起來了，是你，小娟！”
“是我！”朱小娟很高興，有點想和孟姿寧敘舊，但她看到孟姿寧衣着富貴，而她還穿着環衛工人的服裝，不免有些自卑。
她握緊了掃把，有些羨慕又有些侷促地望着孟姿寧，想說點什麼，卻欲言又止。
溫歡年雙手抱胸，站在門口冷笑：“孟姿寧在撒謊，她換了朱小娟的命，肯定記得朱小娟。”
顧一珏低聲說：“估計是心虛吧。”
那邊孟姿寧衝朱小娟露出一個溫和的笑：“咱們快三十年沒見了吧？我十幾歲出國，後來每次回老家都沒見到你，我還挺遺憾來着。”
她笑得很是和煦，上前拉朱小娟的手，一點也不嫌棄朱小娟剛剛還用這雙手翻過垃圾，“咱們這都能在街上碰見，可見真有緣分。我正要去喫飯，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