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格蘭看到蘇南衣格外的高興,眼睛都在放光,衝過來就要大力把她抱住。
夏染在後面咳嗽了幾聲提醒,小丫頭才收住了,輕輕抱了抱蘇南衣,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她的肚子,“怎麼樣,小寶寶沒事吧?”
蘇南衣有點哭笑不得,心裏還暖暖的,“放心吧,沒事!”
“我就知道他沒那麼嬌氣,”思格蘭這才鬆了口氣,回頭看了看夏染,示威似的挑了挑眉。
隨後小丫頭和小桃兩人湊在一起,嘀嘀咕咕開心的又說又笑,夏染坐在蘇南衣的身邊。
蘇南衣還以爲他要責怪自己,或者是講什麼大道理,但夏染什麼也沒說,只是給她盛了一碗湯,熱乎乎的遞到她的面前,“快喝吧!瞅着好像是瘦了一些,不過你放心,在以後的日子裏保證給你補回來。
”
蘇南衣緊繃的心忽的就一鬆,她接過湯碗,熱氣在眼底瀰漫,似乎有些酸澀,不知不覺泛起了潮意。
她沒吭聲,小勺舀着碗裏的湯一口一口的喝着,入口鮮美,在喉嚨裏暖暖的散開,直至全身。
四個人在一起高高興興的吃了一頓飯。
夏染和思格蘭晚上也留在了這家客棧,喫過飯還不盡興,思格蘭又纏着蘇南衣玩了一會兒有意思的紙牌。
“蘇姐姐,你知道嗎?這是這邊的一種新興的玩法,可有意思了!”
夏染無奈地說:“這丫頭最近迷上這個了,得誰和誰玩兒,有時候都捨不得睡覺。”
蘇南衣仔細一瞧,可不是,思格蘭的眼睛下面還有淡淡的黑眼圈。
思格蘭講了講規則,蘇南衣很快學會了,別說,還的確是挺好玩兒的。
看着時辰不早,蘇南衣讓思格蘭和小桃都去休息。
雖然還有些捨不得,但是思格蘭也知道蘇南衣現在不能夠太過辛苦,還是拿着紙牌走了。
蘇南衣看着夏染,“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?”
夏染輕輕笑了笑,“你即是做了決定,那我也就沒有什麼可說的,你又不是三歲的孩子。”
蘇南衣看着他,忍不住的笑出來,“行吧,算我沒有白交你這個朋友。那你呢?你怎麼會到這裏來?”
蘇南衣本來是以爲夏染收到了管家的信,知道了她在京城中發生的一切,所以特意在這裏等她,但她剛剛通過思格蘭的言行舉止又覺得並非那麼簡單。
夏染看了她一眼,“你猜的沒錯,我們幾天之前就已經在這裏了,已經住了一段時間。知道你出了京城的消息,管家也跟我說了你的路線圖,我覺得這裏是你的必經之地,所以乾脆就在這裏等你。”
“怎麼?這裏是有什麼異常嗎?”
夏染點點頭,“剛纔思格蘭玩的紙牌你也看見了。有什麼感想?”
蘇南衣聽他這麼一問,就知道這紙牌大有文章。
她微微挑了下眉,“這紙牌的確很有意思,屬於一種比較新奇的遊戲吧,能勾着人如此上癮,的確非同凡響。”
夏染抿了一口茶水,蘇南衣奪下他的茶杯,“這麼晚了還喝茶,你不想睡覺了。我想說,如果這玩意兒要是放在賭場和錢勾在一起,恐怕只會讓人更加瘋狂。”
她話還沒有說完,看到夏染眼中浮現的笑意,臉色微微一變,“不會吧?你不會告訴我說,這玩意兒已經進了賭場?”
夏染點頭,“這也是我留在這裏的原因,這東西不僅進了賭場,還已經引起了很多人的喜歡,尤其是那些賭徒,爲之瘋狂不已。這座小城別看不大,但以前很是繁華,但是現在你過來的時候可曾發現什麼?”
蘇南衣簡單回想了一下,之前她還並沒有注意,現在聽夏染這麼一說,頓時意識到了幾分異常。
“不錯,過來的時候很多店鋪都關着門,街上的行人也並不多,但我當時並沒有太過在意。”
“這就是癥結所在,很多人晚上都去賭場玩兒了,白天哪有精神開店,另外已經有的不少人把店鋪都輸了。”
蘇南衣詫異,“這麼嚴重?”
“不止如此,我覺得這件事情背後似乎有人在推動。事情好像並不是只爲了賭場賺錢這麼簡單。”
夏染是做生意的行家裏手,很多事情,特別是關於生意的,他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兒,在這方面,蘇南衣從來不懷疑他的判斷。
現在他既然這麼說,就是發現了什麼。
“所以,你想查清楚?”
夏染笑着點了點頭,“沒錯,的確是有這個打算。”
“那我……”
“你不能去那種地方,烏煙瘴氣,魚龍混雜,你還是老實在客棧裏呆着吧,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,我也只是好奇,想看看他們究竟想幹什麼。”
蘇南衣想了想,她這一路走來也的確是有些累了,想着好好休息一下。
可初次和夏染見面,他就要去做這種事兒,自己不跟着去有些不妥。
夏府看出她的擔心,笑了笑,“我有人在暗中跟着,你放心吧,而且那個賭場也有很多規矩,不是隨便一個人都能進去的。你是女子,去那種地方終歸是不方便,放心吧,我不會有事兒。”
聽他這麼一說,就知道他做了充足的準備,蘇南衣也就不再強求,點頭答應。
夏染起身告辭,走到屋門口又看了看她,“既然已經出了京,就不要胡思亂想,接下來這一路你想去哪兒,我會護送着你一起去,保證讓你衣食無憂。你只管放心好了。”
蘇南衣揚起笑臉,眉眼笑的彎彎,“那自然,有你在這兒我肯定放心,最起碼衣食住行不用自己花錢了。”
看着她彎彎的眉眼,夏染忍不住輕笑出聲,開門出去了。
清涼的月光灑在他的臉上,剛纔的笑意緩緩退去。
他擔憂的事情最終還是發生了,而且沒有想到會是以這種方式,他不禁有點兒怨恨,這個雲景究竟是怎麼搞的?之前答應的好好的,這才幾天的功夫,就演變成了這樣。
好在蘇南衣平安無事。
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。
夏染回屋換了衣裳,拿出一張面具來貼在臉上,頓時就換了一副容貌,走出客棧到了一條偏僻的巷子裏,他拍了拍手,兩名暗衛從暗中現身,“公子。”
夏染點了點頭,“你們注意一些,看看王妃後面有沒有尾巴,若是有,就打掃乾淨,務必隱藏好她的行蹤,不要讓旁人找到。”
兩名暗衛點頭答應,又迅速退入到黑暗中。
夏染手晃着扇子,慢悠悠地走向賭場。
這座城中一共有兩家比較大的賭場。
一家是李家的,一家是王家的。
夏染今天晚上要來的就是李家的。
李家的賭場設置的比較隱祕,外表看就是一間茶館兒。
外面的廳堂裏擺着各種各樣的茶葉,茶香撲鼻,一名算賬先生正噼裏啪啦的打着算盤,看到有人進來,眼皮微微擡了擡,目光卻迅速的在夏染幾個部位掠過。
頭上的發冠,腰間的腰帶,還有腰側一旁的墜子,以及他手裏的扇子。這幾處可都是彰顯一個男人身份。能看出對方是有錢還是窮鬼的關鍵所在。
夏染頭戴着白玉冠,玉色晶瑩剔透,沒有半分雜質,腰間的玉帶鑲嵌着幾塊華光閃閃的寶石,腰側掛着玉佩,還有幾隻香囊,那塊玉佩下面墜着流蘇。
別說玉佩,單說這流蘇就華美非常,乃是用最上等的絲線所作,還有他手裏的扇子,扇面精美,那是書法大家之作,扇骨根根晶瑩剔透,也是上成的美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