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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 難道你不希望她醒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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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顧文遙帶着夏染和思格蘭走到院子裏的時候,太妃和雲景已經站在院子裏了。

    夏染一眼瞧見雲景,心頭頓時微微一沉,不得不說,此時此刻的雲景,的確有北離親王的風範。

    他站在那裏不動如山,明明什麼都沒有做,但是周身的氣勢卻無聲無響的散發開來,讓人心頭微收,不敢有絲毫的造次。

    他的眼睛黑沉沉的,平靜無波,遙遙看來,便讓人覺得渾身泛涼,這就是久居上位者自身的威儀。

    夏染微微嘆了一口氣,今天的雲景,纔是真正的北離親王。

    原來那個和他一起出去玩兒,看什麼都好奇,見什麼都想問,會叫他晶晶癖的那個雲景,當真是一去不復返,永遠不會再回來了。

    思索間,他們三個人已經走到了太妃和雲景的面前。

    顧文遙上前行禮,太妃點點頭,轉眼就看到他身後的思格蘭。

    思格蘭低頭慢步上前來,對着太妃行了個禮,猶豫了一下,最終還是也對着雲景行了個禮,低低叫了一聲:“雲景哥哥。”

    她並不太情願,但是她記着夏染跟她說過的話。

    現在的雲景對他們是陌生的,完全不記得,他們必須要樹立良好的形象和印象,不能讓雲景覺得蘇姐姐的身邊都是不講道理,毫無禮數的人。

    夏染也沒有怠慢,上前行了禮。

    他看看雲景,嘴角勾出一絲笑意,但是笑意卻不達眼底。

    他退後一步躬身行禮,“草民夏染,拜見王爺。”

    後退的這一步,如同在兩個人之間劃下了一條深不見底的鴻溝。

    雲景看着面前的夏染,心裏莫名的一酸,他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,這個男人與他而言的確是陌生的,但是他卻能看清楚對方眼中的情緒,好像有幾分不捨,又有幾分遺憾,還有幾分絕然。

    這樣複雜的情緒,他在蘇南衣的眼睛裏也見過,這些人都是她的朋友嗎?

    爲什麼一個個看上去都是如此複雜?

    他微微點頭,“不必多禮。”

    太妃看着夏染,算着時辰也知道,他是星夜趕路,快馬加鞭,心裏感動,“夏公子一路辛苦了,坐下說話吧,不知道喫飯了沒有?”

    他們哪能和得上喫飯,但此時也沒有胃口。

    “多謝太妃,不必忙了,如果可以的話,我想和王爺單獨聊幾句可以嗎?”

    太妃點點頭,進屋去照顧蘇南衣,拉上思格蘭和她一同去。

    思格蘭也累得夠嗆,也想坐下歇一歇,心裏又惦記着蘇南衣,雙腿發硬的跟着太妃進了屋。

    顧文遙也找了個藉口離開了,院子裏只剩下夏染和雲景。

    雲景指了指不遠處的石桌石凳,“那邊坐吧。”

    沒有了其他人在場,夏染猶豫了一下,也沒有和他客氣。

    他也的確是太累了。

    他正想着怎麼開口,雲景先說話了,“你也是蘇南衣的朋友?”

    夏染短促的笑了笑,“王爺,我的確是蘇南衣的朋友,我先認識的她,然後通過她認識的您,我和您也曾經是非常好的朋友,以兄弟相稱,你曾經說過,我和你雖然不是親兄弟,但勝似親兄弟,你還經常叫我的外號,我的府裏你也經常去,就連這王府,我也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次來了。”

    雲景眼睛看着他,沒說一句話,他覺得面前這個男人對他很坦誠,不藏着,不掖着。

    但也能聽出這語氣中隱藏的怨。

    自從他醒來以後,太妃只告訴過他,蘇南衣是他的妻子,是他的王妃,可這其中的緣由,並沒有詳細的說太多。

    許是太妃生氣氣的發暈了,只會強迫他去關心照顧蘇南衣,卻沒有跟他說過他們兩個之間的淵源。

    此時,夏染來了。

    夏染抿了一口茶,潤了潤乾燥了好幾個時辰的嗓子,“王爺,請恕我直言。在下也一直把您當成兄弟,我們曾經經歷過很多的事情,您是一點兒都不記得了嗎?”

    夏染這話問的十分不甘心,他頓了一下,眼睛看着雲景,絲毫沒有躲閃,“王爺,我想請您好好的想一想,如實的告訴草民,您是真的一丁點兒印象都沒有,還是說有模糊的印象,模糊的影子。”

    雲景抿了抿嘴脣,這個問題他自己也想過,可是從來沒有跟別人提起過,他很想對夏染說放肆,本王的事與你何干,但是面對這個男人真誠的眼神,他卻感覺自己說不出口。

    他猶豫了片刻,“本王醒來的時候是晚上,睜開眼就看到蘇南衣在桌案旁,她衝過來,似乎很急切,跟本王說,讓本王不要亂動,她要把脈,問本王感覺如何,本王瞧着她,想不起來她是誰,就問她,然後她的臉色就變了。

    再然後,她就請了母妃來,母妃得知我忘了,十分惱怒,每天都在訓斥本王。還有那個小桃,她對本王說了說蘇南衣以前在蘇府的事情。可關於那些事,本王卻毫無印象。”

    夏染聽到這些,心頭咯噔一下。

    他其實一直有個隱憂,就是擔心雲景在想不起蘇南衣是誰的情況下,卻對她的身份起了疑,暗中去調查。

    雖然說重生這件事情匪夷所思。蘇家也的的確確有這麼一位大小姐,誰也不會想到裏面的靈魂,卻已經換了。

    雲景此時恢復了神智,他心思縝密,頭腦清楚,如果抱定了一定要查下去的決心,難保不會發現什麼端倪。

    這些問題像錯綜複雜,牽一髮而動全身,讓夏染不得不謹慎小心。

    “南衣在蘇家的時候,並不認識王爺,您不記得也很正常。後來她嫁入王府,和你相親相愛,她對你是真心實意,您對她也是一顆真心,在下作爲一個旁觀者,看得十分清楚。

    爲了給您找藥治病,其中經歷過的艱險,並非用語言描述可以形容,王爺,您可還記得,也曾經犯過一次病,那次您的神智全失,整個人力大無窮,如同一個殺神?”

    雲景眉頭微微皺,着着腦子裏像有什麼被牽動,他擰着眉頭,回想着夏染說的這個景象,好像的確有什麼零碎的片段閃過,但是閃的太快,他一時抓不住。

    “那個時候,南衣也是萬分焦急,也很自責,所以她就日夜守護着您,期盼着您快點兒好起來,也是那一次,她更加堅定了要把您的病徹底治好。”

    見雲景皺着眉,似乎是在思索着什麼,夏染趁熱打鐵繼續說:“您可還記得有一位白衣女子?”

    這是夏染在路上的時候就一直在想的,關於白衣女子的事情,只有他和蘇南衣知道,就連陸思源都沒有提過。

    他一直覺得,這個白衣女子是出現在雲景曾經世界裏的人,而且和他的病有直接的關係。

    他說完,仔細觀察着雲景的神色,果然看到雲景的眉心一動,眼中閃過一絲詫異。

    他的心頓時提了起來,“王爺可還記得?”

    “你究竟想說什麼?”

    夏染看到他眼神中的戒備,謹慎的想着措辭。

    “在下不想幹什麼,只想着讓南衣儘快的清醒過來,她現在不清醒,只是因爲心結太重,傷心太過,不想面對王爺,可是,即便是您現在不記得她,但是您和他之間發生過的那些事情,是真實存在的。

    哪怕是一個陌生人,不是你的妻子,她爲您做過那麼多,難道,您就不希望她清醒過來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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